在乎
什么叫“在乎”?
谈话者A:care应该就是关心吧。
其实,在乎的确应该就是care and mind。 什么叫care?什么叫mind?想过吗?
谈话者A:care也有照顾之类的意思吧。
care的意思是:我的快乐因你而起,你和我的快乐有关。
mind的意思是:我的烦恼因你而起,你和我的烦恼有关。
这两者合起来,就是【在乎】。
I care and I mind,那么就是【在乎】。
I don’t care and I don’t mind这就是不在乎。
对方做了令你高兴的努力,你不高兴;对方做了令你不高兴的失误,你没有不爽。合起来,就是你不在乎。对方在这个情况下,就会说出那句:你不在乎我。
谈话者A:那不在乎代表没有感情吗?
那意味着不爱。因为爱,意味着对方不高兴,你会难过。所以你要是说了爱,那么对方不高兴的时候,当然会奇怪你为什么无感,对方当然要抱怨。准确的说,对方不是抱怨,对方是在阐述事实,在呈现合理疑点。
谈话者A:那这种情况怎么办呢?
要让对方觉得在乎,很简单,就是正常的做就行了啊。
谈话者A:被不在乎的那一方呢?
对方难过的时候,你应该难过;对方高兴的时候,你应该高兴,要让对方看到知道而且不误解。老实说,我觉得必须这样:就算你本来不难过,你也【应该】【难过起来】,如果你实在【难过不起来】,你【应该感到痛苦】。如果你既不难过,也难过不起来,也不为此感到痛苦和困扰,那么你则真心是不在乎。
谈话者A:那就是不爱咯?
这要还能说爱,那么嫖客都能说爱了。这样爱和不爱还有什么区别啊,无区别了就。
谈话者A:不过有些人是希望能关心到对方。对方还是对她不满意……
那一般是因为,她在奇怪对方为什么可以因为她没反应而责怪她,她的潜台词是这无可责怪,凭什么你难过我就要难过?凭什么你开心我就要开心?她想要的是“其它表达方式”,因为她觉得这样“做”“很假”。她并不认可共振效应,因此也不因为自己缺少共振效应而困扰,但是她因为对方责她以共振效应不足而困扰。
看到吗,她用了“矫情”一词。这是一个贬义词,换句话说,她在找“第二种爱法”,一种不需要她“难过起来”或者“高兴起来”的爱法,一种“不矫情”的办法。
谈话者A:好自私。
谈不上自私,她只是拒绝更爱一些罢了,她现在的爱的程度,只能到“我高兴”“我难过”为止,不能到“高兴起来”“难过起来”,然后她也不愿爱到那样的程度。这样的姑娘,总在寻找可以“自然相处”的人,就是只要凭着自发的高兴和难过就能与之同步的人,这并不算错。只要你不说出那三个字,这就不成其为错误。一旦你说了那三个字,那么当你的自然反应并不足以达成同步的时候,你应该要“高兴起来”和“难过起来”,如果你做不到,你应该困扰,而不是觉得别人或自己不该这样要求自己。
谈话者A:不过这样的话那楼主很难找到合适的人。
这有个度的问题,这个需要自己把握。不过呢,如果你能很容易的做到为别人难过或者高兴,你就比较容易做到在乎,这其实是种力量,是种【愿力】。
谈话者A:而且即使找到了,那样的状态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也是个问题。
你自己选择做就可以做到,那么基本上不存在可不可以持续,这跟骑自行车一样,你会就是会。
谈话者A:我觉得以前我比较容易做到,现在有点困难,我以前还真会骑车……现在真不会……
看多了人间疾苦悲欢,于是有些淡然了,是这样吧?
谈话者A:不是淡然吧,就觉得与我无关了。
于是对任何人即使同情,也很淡,是这样吗?
谈话者A:对的,很淡。我想学会怎么去爱,去在乎。
这个呢,需要你自己再活得更认真一点。【如何培养在乎的能力】,现在我们说的是【如何培养在乎的能力】。人有一种定义法,就是【人是同情的动物】。
谈话者A:什么叫【同情】呢?
就是人可以【代入】,人的全部思维能力的基础就是【代入】。最早就像肉食动物把自己代入到猎物的角色中去,它们要考虑“我是猎物的话,我会怎么跑”,人类则很自然的需要比这更强的代入能力,我们有很强的模拟其它对象的能力。这样我们才知道:我的马累了,我的敌人被激怒了,我的孩子饿了,我的女人伤心了。
我们事实上是怎么知道的?为什么说我的马累了?因为我骑了它一天没给它吃东西。【是我的话,我就会饿了】,我们甚至会感觉的马的饥饿感。如果我们退后一步去观察,我们其实根本没有把握说马的真实饥饿感和我们相同。但是我们可以【理解】马的这个感受,我们可以【假设】“我”是任何东西。譬如,我可以假设我是一股电流,我穿过电路;我可以假设我是一根抛物线;我可以假设我是一只企鹅;或者假设我是上帝。你们发现了吗?只要我说出一个词,你们立刻可以有各种感同身受。你们立刻能从那个起点开始思维。如果你们仔细观察,你们会发现那是一个极其基本的思维方式,乃至于任何思维过程,都会有这种思维方法。去掉这种假设的能力,你没法思考了。
从这个意义上讲:思考本身就是【同情】。
谈话者A:同情是指感同身受的意思麼?
同情是指代入,令自己处在和对方相同的地位上,我可以指出一个直接推论:思考的严密程度,就是【同情的全面性】,比如,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,那么【如果我能完全代入你,我就能知道答案】,我代入的越完全,我的答案越准确,但是在这个代入的过程中,【我必将分享你的感情】,因为你的感情是你的思维方式对你所知的信息的互动结果。我的代入足够深,我将会具有你的那种互动风格,我因为代入又能知道你所知道的信息,那么我将会极其真切的感受到你的感受。
谈话者A:如果说代入不足,互动也会不足吗?
是,这也是为什么爱人们通过观察你的同步效应来检查“你对我的了解有多深”。他们也许不知道确切的道理,但是他们非常正确,你有多在乎,直接取决于你有多了解。你说爱我,而你如果完全不了解,不了解到不会同情的程度,那么你爱的是谁呢?
谈话者A:完全不了解不是会有更多同情吗,只有不了解才会想要拼命挖掘信息呀。
了解不是一定要通过挖掘隐私的方法的。那方面你有赖于对方的提供,不能自己去挖掘,我们不要离题。
我们刚才说了什么是同情的能力,思考本质上就是同情。【思考的能力】,本质上就是【同情的能力】,那么答案已经很简单了:培养思考的能力,也就是培养同情的能力。你也许没觉得你在培养同情的能力,你只是在阅读心理学或者历史书,或者生物课本,但是当你的学术体系足够完整,你势必发觉到一种悲悯的能力。我说的不只是伏案读书,还包括认真的经历人事。
谈话者A:我电脑突然死机了,我怎么假设把我带进去呢?那如何思考電腦死機這件事?我覺得是不是应该把所有数据转化成2進制……然后拉断電源……于是獲得電腦死機的感受……
谈话者A:同情心的同情么?电脑死机了我代入了也不会同情……
因为电脑自己不会因为死机而遗憾,会吗?电脑自己对死机无感,你可以代入电脑去体会死机,但是你不会有什么感情波动,你不是不同情。是你的同情没有情绪上的后果。
谈话者A:会啊,他丢失了主人大量数据啊 ,電腦最清楚自己为什麼要死机了……因为重启之后他会心惊胆战的給一份报错数据。
呵呵,你的代入是错误的,电脑没有主人的概念,你这个是滥情而已。所以,你如果是以培养与人感情同步的能力为目的,你更应该去接触与人有关的东西。比如:历史;比如:艺术;比如:哲学。这是为什么那些看肥皂剧的家庭主妇们有着强烈的同情人的能力。我个人比较推荐读历史,历史小说大量的读,然后比较推荐去做事,多做些职业,多担当一些角色。
下位者、上位者、顾问、士兵、军士长、统帅、敌人、盟友、兄弟、爱人……做过的位置越多,你越能同情,而这个需要积累。到了一定阶段,他们才会因为发觉这一点而困扰,你只需要静候,你就可以感觉到这个能力在增长。
谈话者A:可是當我感覺這個能力在增長時,我越了解他們想做什麼。
因为你必然要经历更多人事,你要是觉得不够快,那么就多去承担角色。
谈话者A:承担角色,可是在学校小组的任务中我却能完成的比较令大家和自己满意。有时会有厚外人,薄家人的感觉。
那是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简化版的角色,等着看完整版的吧。做不好会死人的那种版本。
谈话者A:也是,参加的任务中都是想着怎么向前进,获取奖励。很少有要考虑做不好负很大责任的那种。然后觉得很多时候是我对你表示同情,但是我仅仅是感到同情。
人家并不需要你做什么,总之:同情人的能力,就是对人的了解和对人的理解力。你卯足劲去做吧,这个能力本来就很重要。哪怕你的本来目的不是要获爱而是要文成武德一统江湖,你也可以老实的那么做做。
谈话者A:老实的同情?
老实的去了解人,理解人这种存在。这个题目大难,我们一直在说【在乎的能力】。我们说的是“在该难过的时候就能难过”。这种能力我想想怎么说……这么说吧,通达的人可以【选择情绪】。
谈话者A:就是表演能力……嗷……导演叫你哭你就必須哭出来。
那不是表演,在任何时刻,这种人都是既悲又喜的。每种感情都是真实的,并且是同时存在的,他们不像小孩子情绪很单纯。比如说,加工资了,小孩子哈哈哈好开心。但是这种人无悲无喜,既悲又喜。笑也是真的,忧虑也是真的,呈现哪个都是真的。这不是“表演”,到底呈现哪个,完全可以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。比如:她难过,那么这些既悲又喜的情绪杂合体,就能呈现悲的那面,因为本来就有悲在内。
谈话者A:所以這些内在的感受是無法回避的对吧。
这个是境界的差别了。有人有悲,但是没有那么悲,然后要呈现那种悲伤,自然会假。但是通达的人,他的悲喜交加是很强烈的,他不存在“本来没有那么悲伤”这个问题,他到过你没到过的悲伤的境地,因此那种感触一直存在。他如果想,只要稍稍触动那些和你相同的回忆,就能真正的悲痛。
你失去了一条狗,你很痛苦,他曾今痛失所爱,看到你痛苦,他在你面前表现出的那种对失去的难过,你自然可以看到是【真的】。甚至可能比你还真切,那不是表演,那就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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