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骗了怎么办
你真正的受过些挫折,玩过几回命,才能真的做到对别人没要求。
谈话者A:您做到了么?
这个路是对的,我也还没完全做到。有时候还会觉得“怎么可以这样?!”但是我信奉一条:任何人可以做到的,能做到的,就是他事实上【有权】做的。举例来说:一个人只要能战胜追捕,能战胜自己的良心谴责,能不露马脚,他就有【事实上的】杀人权。他自己觉得能,他就有权尝试,你不能引用任何戒律说他不能尝试,你只能尽力做出反应。你的生命,要靠你自己保护,你的利益,要靠你自己保护,这也是一种自然选择。
这就是一般宗教里面的:每个人只对神交代。他是错的,他就会失败。
谈话者A:您觉得三体里面客体最重要?
自然是最后的裁判。
谈话者A:自然选择比我们想象的,要丰富得多,刚才您说的,太着重于个体。而且,如果往这个路线前进,很少人的心性能保持“淡定”,他们的心,会变得阴狠。他们会倾向于不择手段,他们的不择手段,引起“军备竞争”,硬碰硬没好下场。
你知道有个东西叫做黑森林规则吧。
谈话者A:两个陌生猎人在黑暗森林里的猜疑链?
不是两个,是若干个。
谈话者A:进化论中有个叫“互惠利他”,在非黑暗森林里,存在稳定合作关系的建立可能,互惠式利他理论。
黑暗森林法则:
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,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,像幽灵般潜行与林间,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,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,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:他必须小心,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,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,能做的只有一件事——开枪消灭之。在这片森林中,他人就是地狱,就是永恒的威胁,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,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,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。
这能粗暴地放到各个“森林”里么~~?
这中间缺少一点东西,就是【缺少对人的敬畏】。真正强大的人,不会随便侵犯别人——不会随便侵犯别人,并且敢于相信别人——因为他们很简单的有过别人骗而不死的经历,他们知道这样一种问题:假设我伤害他,而他又没死,我将极其可能得不偿失。而他们敢于相信别人,也是因为这种自信,我可以给你足够的反击,只要我想,所以我完全敢于【在有限的水平上完全信任】。
你举个例子来说:你是公司的老板,你的公司钥匙会交给一个月薪很低的看门人看着,你会不会担心有一天晚上公司的东西被搬卖一空?这个问题可是实在很现实。
谈话者A:从来受欢迎的理论,都是关于“以弱胜强”的——所以,兵不厌诈会比您的理论更易传播。很多公司就是这样做的,给看门人看着比给其他人看着更可靠吧,他们并不担心,因为知道对方跑不远,跑不久。一旦他没看好,他就一无所有了。
假设那是你的全副身家和心血,你自己又没有强大到能惩罚侵犯者,你真的晚上会睡不着觉。如果你担心,那说明什么呢?说明这事对你来说步子迈得太大了。
谈话者A:有心理学研究表明,人的焦虑水平、健康水平,在一定程度上与他的“控制力”相关。在老人院的老人对自己的生活起居有没有足够多的控制与决定权,都影响了他们的死亡几率,失控带来的焦虑。
你的风险没有控制好。
谈话者A:那该怎么办,退守?
你有多强大,你就做多大的事,否则,你淡定不了。你做不好,你会不客观,你会焦虑,然后你失眠,然后你更不客观。你是不是【真的】能接受上当受骗的可能,一个信号是最直白,最无法自欺的,就是你晚上睡不睡得着。所以,我说小孩子们很容易找到正确的结论。
谈话者A:理智上可以,感情上不接受怎么办?
【被骗了自认倒霉】。这条路是对的,但是,这要建立在高度的自知和自主的基础上才有意义。否则,你经常发现你真的被骗之后,愤恨得难以自制,即使你跟自己说一万遍【最好自认倒霉】也没用。【你能承受什么样的损失】这个问题,如果你真的能不自欺欺人的回答,你在投资和管理方面会有很强的定力;真正的定力,说止损就止损,说退场就退场,说割肉就割肉。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冒险,可以在冒险中保持镇定。不像另一种人,他的“冒险精神”是自我催眠出来的,一旦到了他计划该壮士断腕的时候——哪怕他计划了一万遍,充分的明白这个时候该断腕,但是他就是断不下去。到这个关头,一切理论都是苍白的,他可以找到大量的理论来说服自己改变主意。他永远可以找到足够的理论去支撑他自己的任何方向的决定,而这一切在什么时候就埋下了祸根呢?
就在对自己说:没关系,我没指望回报。结果真的发生之后,却忍不住要做出要回报的动作的时候——在这时候,埋下了祸根。这个时候,骗子已经毫不重要了,他骗走的钱也毫不重要,你面对的更严重的问题是【第二场骗局】。
【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】,是一场自己对自己的骗局,这一场你更不能输,怎么去赢得这场骗局呢?就是如果你对自己说了我不在乎失去这XXX元,你就要想想一个不在乎的人会怎么看待和应对这件事,然后不论你自己内心有多纠结,你【强行的照办】。
比如,不在乎的人,就不会去向旁人寻求共鸣;不在乎的人,不会去花功夫谴责他,不在乎的人只会考虑怎么下一次提高成功率和控制风险。那么,无论你有多想谴责他,你的内心无论怎么千骂万骂,你口头上不要说出来,你笔头上不要写出来,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证据。因为【野兽只相信证据】——这个要看我的三位一体。你一旦说出来了,写出来了,做出来了,这个事件就会教会野兽——你是一个对自己无信用的人。
不能这样,这点小钱没什么,将来你处理上亿的现金流的时候,你会自欺欺人,那才叫危险。重要的是要对自己有信用,别人骗你是太正常的了,有些也不好说是骗,最可怕的是自欺。
谈话者A:可是想做到“不去想”太难了。意思是对自己的许诺也是许诺?
我刚才没说叫你不去想,我是说不要对自己做出失信的行为,对自己的许诺也是许诺。【对自己尤其不要轻诺】,我不是千千万万遍的说过吗:不要随便对自己说永远爱她什么的。
谈话者A:你清早一睁眼就跳到你脑海,该怎么对自己许诺呢?
对自己做许诺要有限,要可验证,要可以做到,这个信心的崩溃是不分领域的,自己慢慢培养。比如我刚决定要减肥,那么我已经半个月没吃糖类了,严格的只喝无糖类饮料。我的标准就是不吃糖,我没打算要多么惊天动地非要怎么样不可,但是,这个标准清晰明确。
我有没有对自己失信,很清楚。自己就没给自己留下失信的空间,不能做第二种解释。
谈话者A:当你要做一个比较长一点的计划时呢?
而且努力的限度并不是超出人类的能力范围的。我对女人的许诺也一样,我不会承诺没法做到的事情,也不会承诺没法检验的事情。必须要有一个清晰明确的、我自己也欺骗不了的检验手段,这里才可以做一个承诺,否则,我不知道自己做到没有。
比如,我承诺你可以和别的男人交往,我不会妨碍。那么我会考虑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具体的含义,那意味着,我不会阻止你出门,不会问你去哪,或者问到你去哪,我不可以表示阻拦,或者流露悲伤也不行,但是我可能控制不了会流露悲伤,那么我就只能控制不问,答案就是:不问。我问了,我就背弃了这个承诺了。这些东西要事先想好,不想好就承诺什么,这是不行的。
经常有人向我承诺各种,但是一旦问到怎么去实践这个承诺,或者问下承诺中的一些具体概念的定义,对方可能很茫然。那么这承诺只是开心下而已,不能算数。你说爱我到永远,那么你该有一整串的东西来阐述这意味着什么——什么是爱,什么情况可以免除义务,等等等等。应该相当具体而微,没有这个“具体而微”,说来爽爽用来助兴吗?
我经常感到无语的是人们对于问题的规模没有一个估计,“我爱你”三个字是个多么宏大的命题,一般人真的没仔细想好。但是很多小孩子,20未满,就敢许诺“爱你到永远”。这种问题很多,比如:俩公司签合同,几百万几千万的合作,一两页纸随便写写,就叫“战略合作协议”了。
谈话者A:只要他认为他能,他就可以去尝试啊。
是啊,但是那是【无意的骗局】。
谈话者A:但尝试不代表能许诺是吧?已经轻诺了咋整?
轻诺了啥?对自己的话,可以修改啊,定义不明的自我许诺立刻作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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